George Orwell 同 Elon Musk 都相信呢樣嘢

George Orwell 最出名嘅係 1984 同《動物農莊》,不過其實佢寫嘅短文更加出色。

喺教人點寫短文,Orwell 寫過一篇叫 Politics and the English Language 嘅文,當中講到六條規則:

  1. 忌用陳腔濫調嘅比喻及其他修辭(Never use a metaphor, simile, or other figure of speech which you are used to seeing in print.)

  2. 有得揀就揀短啲嘅字嚟用(Never use a long word where a short one will do.

  3. 有得省略詞語就盡量省略(If it is possible to cut a word out, always cut it out.

  4. 用主動句而非被動句(Never use the passive where you can use the active. 呢個問題喺英文入面明顯啲,粵語/中文都仲有得傾下)

  5. 可以用自己語言表達就唔好用外來詞或專業術語(Never use a foreign phrase, a scientific word, or a jargon word if you can think of an everyday English equivalent.

  6. 如果你跟呢啲規則會寫出怪誕嘅說話,請打破以上嘅規則(Break any of these rules sooner than say anything outright barbarous.

當中最奇怪嘅係第六條規則。明明啲規則係佢自己定嘅,點解又要叫人打破自己啲規則呢?噉佢上面寫嘅規則到底有冇參考價值㗎,定係佢只係寫出嚟水我哋?

我哋暫時放低呢條問題,又睇下 Elon Musk 係點樣制定佢公司入面嘅規則。

關於運作一間公司,Musk 又訂立咗六條規則,包括減少開會同埋勇敢地離開唔關自己事嘅會議。無獨有偶,第六條規則又係噉講:如果跟隨公司嘅規則會帶嚟荒謬嘅結果,唔好跟嗰套規則,運用自己嘅常識 (In general, always pick common sense as your guide. If following a company rule is obviously ridiculous in a particular situation, such that it would make for a great Dilbert cartoon, then the rule should change.”)

噉個問題就呼之欲出:既然 Musk 同 Orwell 要求我哋打破規則,噉訂立嗰啲規則又有乜嘢意思呢?一開頭就跟 common sense 唔得咩?

同處理任何問題一樣,或許我哋都可以先假設制定呢啲規則嘅人唔係癲嘅,至少佢哋都有自己嘅原因點解要去噉樣鋪排規則。

從 Orwell 嗰頭五條寫作規則嚟睇,其實都係一啲幾合理而喺大部分情況通用嘅規則。要令自己嘅寫作精簡有力,的確跟住頭嗰五條規則係一個幾好嘅指引。同樣道理,其實 Musk 嗰頭五條規則相信都係一啲喺大部分情況適用嘅規則,跟隨佢哋通常都唔會錯。

然而其實所有嘅通用規則都會有一啲例外,而唔係死板噉樣跟隨一啲規則就代表幾時都啱。噉樣唔係想否定呢啲通用規則嘅意義,而係想講喺未熟悉個遊戲點運作嘅時候,未有足夠經驗嘅情況下,跟隨呢啲規則大多數情況都冇死。

由此可以假設 Orwell 同 Musk 所訂立嘅頭五條規則,以及最尾嘅第六條叫人用 common sense 嘅規則其實係針對緊兩種 唔同嘅情況。喺未有足夠經驗,未睇到喺某語境下可以遇到乜嘢常見問題嘅情況下,有一啲通用嘅規則跟住先通常都係一個好嘅做法,能夠避免出大錯嘅同時又可以幫人累積經驗。不過隨住經驗累積,應用呢啲通用規則嘅情況夠多嘅時候,自然會慢慢見到喺邊啲情況下呢啲通用規則會出問題,或者有乜嘢嘅盲點。當經驗夠多嘅時候,先適合用 common sense,亦即係之前累積嘅經驗,去彈性處理同脫離現有規則。

而由第一個情況過渡去第二個情況,往往都需要呢啲通用規則去適應。一個未寫得夠多文、未喺公司工作得夠多嘅人,與其畀佢哋慢慢撞板 trial and error,不如靠一啲喺大部分情況通用嘅規則幫佢哋快啲吸收合理嘅經驗,快啲理解乜嘢 work 而乜嘢唔 work。當佢哋吸收夠經驗嘅時候,自然可以用 common sense 去決定幾時先跟隨呢啲規則。我相信呢個先係 Musk 同 Orwell 嘅原意。

其實好多時日常生活都一樣。有時自己年青氣盛(即係中二病),覺得出面啲規則都黐線嘅,唔明點解佢哋存在喺度,又唔明點解啲人會走去跟,就會想挑戰呢啲存在咗好耐嘅規則,嘗試另闢捷徑。不過撞得板夠多就發現,雖然呢啲規則有時的確係有解決唔到問題嘅時候,但係喺絕大部分嘅情況,跟呢啲規則都好過自己諗一啲新嘅方法出嚟。

呢啲規則之所以存在,其實都係因爲前人嘅經驗累積而成。唔係話存在嘅規則一定係啱,但佢哋之所以可以不斷被傳落嚟,一定係因爲有人用完之後覺得 work,至少亦都有佢嘅優勢。而要去打破呢啲規則,其實首要條件就係要去了解點解呢啲規則會有人跟,點解呢啲規則會 work。透過呢啲經驗,下一步就係諗喺乜嘢情況下呢啲規則會達成唔到佢哋嘅原意,最後先係按以前見過嘅問題選擇幾時去打破呢啲規則。

然後噉樣就會造成一個少少搞笑嘅結果:要識打破規則,先要熟悉同嫺熟應用規則。不過我相信呢個就係 Musk 同 Orwell 喺訂立佢哋規則時嘅潛臺詞。

喺生活中甚至社會上見到啲睇落唔合理嘅規制嘅時候,與其一嚟就起晒鋼挑戰佢,不如諗吓會唔會有啲嘢自己未諗清楚,或許未明白佢嘅作用。噉樣即使諗完都依然覺得佢唔合理嘅時候,都可以有一個更有力嘅argument。

Ryan Ch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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