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嘅存在意義

「做人不要太 DBS」

由 原上傳者為英文維基百科的Raphaelhui [1]

先戴定頭盔：呢篇唔係想炫耀任何嘢。事實上，讀過名校亦都唔係任何值得炫耀嘅經歷。尤其喺呢十零廿年，一位學生讀過名校好大機會都唔係因為嗰位學生做咗啲咩，而係因為佢嘅家庭培訓佢，幫佢準備課外活動以及準備面試，提供良好家庭教育，呢位學生先有機會讀到名校。一位學生考得入名校唔係因為佢自己做咗啲乜，而通常係因為佢好好彩生到喺一個背景較好嘅家庭入面。所以我唔係想透過呢篇 blog 炫耀啲乜，亦都無嘢值得我因而炫耀。我只係比較好彩。

入正題：

我喺 DBS 讀咗 12 年，由小學讀到 IB 畢業。但係我好遲先知 DBS 係一間特別嘅學校：係去到高小左右嘅時間，留意到成日喺報紙見到自己學校個名，先稍為意識到原來我間學校有啲特別。

但係除咗好出名，好長歷史，成日（靠挖角）贏比賽之外，我間學校有咩咁特別？尤其係呢三個特質其實唔係真係咁特別，我甚至乎會話其實唔係一個值得因而報呢間學校嘅原因。

「出名」本身並唔係一個值得追求嘅因素，就好似追求名牌噉，個名本身除咗威之外並冇額外嘅內在價值；同時長嘅歷史亦都冇內在價值，歷史耐同間學校嘅質素冇直接關係；而贏比賽又係得個威字，更莫講有時呢啲獎項都係嚟自挖角。

噉係乜嘢令到名校使家長趨之若鶩？官方答案會同你講，係因為師資優良，校風淳樸，可以訓練到學生文武雙全，乜乜物物。我都同意呢啲係令到各名校吸引家長幫仔女報名校嘅原因，但係我會話我觀察到自己喺母校攞到嘅價值，其實遠超呢啲因素。

母校俾到我嘅得着最主要係兩個：一係能夠集合到一班本身家庭培訓比平均更好嘅一班學生，二係舊生網絡。

正如先前所講，一位學生入到名校並唔係自己嘅功勞，而係因為佢家庭嘅培訓有返咁上下，所以先訓練到一位會俾名校揀得上嘅學生。而由於呢啲家長都知邊間學校比較出名，所以呢啲家長都會報埋去一系列嘅呢啲「名校」。當將呢兩樣嘢加埋，名校入面嘅學生就會有好多嚟自背景比較優渥嘅家庭。隨之而嚟嘅特質，可能係身懷多啲技能（例如音樂、體育、或者純粹係比較醒/叻），價值觀正路，而且比較識 do。

喺一班小朋友身上，其實呢啲特質未會係非常突出，亦都未必真係令到佢哋明顯好過好多其他小朋友好多。但係當一班學生每個都比平均好少少，又將自己有嘅優勢帶去同一間學校度，就會好似煮大鑊飯噉，每個人貢獻多少少自己有嘅嘢，達成一啲個人無辦法獲得嘅成就。喺呢個環境入面，每個人將自己有嘅微少長處展現出嚟俾其他人睇，同時又可以喺百幾二百個同樣揸住某啲人哋冇嘅優勢嘅同學身上作模仿，喺6年/12年入面積少成多，不斷觀摩學習互相砥礪成長之下，自然會出一班相對突出嘅畢業生。

甚至乎唔講音樂、體育、以及學業方面嘅優勢，單講能夠聚集一班有良好家庭嘅教育嘅學生呢點，都係名校嘅長處。由於呢啲名校有揀學生嘅自由，甚至乎有揀家長嘅能力（例如 DBS 小學部 interview 會 in 埋家長，問佢哋嘅教育方針等等），名校揀得嘅學生，佢哋嘅家庭教育都比平均優渥。由於家長往往會影響子女行事為人嘅價值同態度，當有將呢班有相對優渥背景嘅學生擺埋一齊，就更加容易訓練同強化佢哋待人處事嘅態度，以及出去讀空氣嘅能力（即係識 do，醒水）。

而我相信呢個雪球效應正正係名校最大嘅優勢。因為所有有呢啲資源嘅家長都會報某幾間學校（即係名校），就會好容易集合到一班類似嘅學生一齊互相學習模仿，從而成就一班又一班嘅名校畢業生。

另一個名校有嘅優勢就係佢嘅舊生網絡。名校嘅歷史往往令到佢有一個強大嘅舊生網絡，而呢個舊生網絡亦都俾到學生繼續向上爬嘅機會。以我自己做例子，喺中學嘅時候，因為有舊生提供機會，喺入 U 之前已經有機會去一啲國際嘅律師行觀摩學習，亦都可以跟啲大律師學嘢。與此同時，我亦都喺畢咗業之後同唔同嘅舊生聯絡，喺佢哋身上開到眼界。

不過呢啲機會都係源於我嘅母校。而我相信長遠嚟講，我喺嚟緊十幾二十年都應該有好多機會俾我可以利用自己作為 DBS 畢業生嘅身份獲得更多嘅優勢，畀我更多可以向上爬嘅機遇。我見到嘅係各名校都有自己嘅舊生網絡，互相扶持，做到嘅就係繼續強化自己已有嘅優勢，成就自己嘅師弟師妹。

講到呢度，心水清嘅就應該開始察覺到有啲唔對路。如果噉樣落去，咪即係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無錯，其實講穿咗名校就係一個複製階級嘅機構之一。有優勢嘅家庭有更多資源去為佢哋子女準備報讀名校嘅材料，而呢啲子女亦都有相對大嘅機會順利進入名校就讀，透過上面所講嘅優勢繼續留喺社會嘅相對強勢嘅階級，然後透過舊生網絡圍威喂，逐漸阻截其他人上流嘅機會。的確，觀乎我母校嘅學生背景，大部份都係中產以上，甚至乎亦有啲嚟自出名嘅家族嘅成員。

我自己當然係既得利益者，但都有時會諗噉樣有冇問題。呢篇文章講得幾好：以前嘅名校並唔係噉樣，而係一個俾窮苦學生上流嘅機遇。唯獨是各名校逐漸改為直資之後，先有噉樣嘅情況出現。

Photo by Daniel Jiménez on Unsplash

不過老老實實, 我自己覺得名校噉樣集合本身背景優渥嘅學生並冇問題：家長肯報，學校願意揀，點解要 settle for less? 按學生能力，潛能以及家庭教養揀學生又有咩問題？當報呢間學校嘅家長多過學校俾到嘅學位嘅時候，莫非又要刻意逼學校揀一啲相對能力冇咁好嘅學生先啱？

所以我覺得按能力揀學生係冇問題。個教育制度道理上係想培訓令到社會多啲叻人，噉將啲本身能力較好嘅一班人擺埋一齊當然冇問題，亦都同個教育制度嘅理念吻合。噉樣做更加可以令呢班人互相學習，建立定未來嘅關係網，當然係好事。掉轉嚟講，如果為咗所謂嘅「公平」或者去為某啲人提供所謂嘅「上流機會」而打散呢班咁有潛質嘅人，反而奇怪。

當然亦都有人會擔心話名校揀學生會唔會因為某個學生嘅背景（可能係家庭或者作為舊生個仔呢啲身份），而剝削咗其他人嘅機會。我底線係只要學校係按能力而非背景揀學生，我就覺得冇問題。當然，背景好往往就會令到學生能力更大機會係更好，但係只要學校唔因為一個學生嘅背景更好而揀一個能力差啲嘅學生，我就覺得係啱嘅決定。

另一個批評就係噉樣其實就係將教育商品化。而我嘅回覆係：既然有家長願意用資源培訓未來嘅人才（即係佢哋嘅子女），又有人因為呢啲資源有動力提供培訓學生嘅環境（例如名校/各興趣班/補習班），點解唔 connect 呢兩班人？唔畀佢哋互相合作，阻礙社會未來棟樑嘅發展，反而先唔合理。而我相信作為香港嘅管理者（政府=直資學校嘅資助來源），我都會樂意見到呢啲名校繼續培訓精英。

香港既然有 12 年免費教育，其實已經提供咗一個 baseline 俾所有學生都有一個機會去接受教育。呢啲背景好啲嘅學生透過名校所獲得嘅，並唔係其他人完全冇嘅嘢，只不過係一個再多啲特色嘅學校，以及同一班培訓咗能力嘅同學互相學習嘅機會。

噉樣公唔公平？如果唔容許學校噉樣做，另一個選擇就會係要減少呢班能力較好嘅學生互相學習培訓嘅機會。如果你覺得透過撳低一啲能力較好嘅人嘅發展機會係「公平」，噉我無嘢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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