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記中國同西方政治哲學嘅分別 (Undergrad 角度)
呢兩年讀咗少少關於政治哲學嘅 course，而關於中國政治哲學嘅角度幾有趣，尤其當我將佢對比西方哲學。
Photo by Nuno Alberto on Unsplash
先戴少少頭盔：
下面寫嘅，只係我對 course material 嘅有限理解。如果有錯有漏，請多多包涵。
對我嚟講，西方政治哲學同中國政治哲學之間最大嘅分別，就係在於佢哋對「人」嘅焦點好唔同。唔係話佢哋某一個唔重視「人」嘅價值——恰恰相反，我見到嘅係其實兩個都重視「人」，但係佢哋各自嘅出發點好唔同。
Photo by Jan Antonin Kolar on Unsplash
先講西方哲學。西方哲學經常強調個人自由。西方政治哲學之所以催生所謂嘅 Social Contract，個出發點都係源於「個人」有佢本身不受限而且唔需要 justify 嘅自由，要正當噉限制自由就需要每個個人將佢嘅自由攞出嚟。人嘅價值唔係因為佢做咗啲乜，又或者有啲咩身份而獲得，而係在於佢係個人而有佢嘅自由以及價值。
按住呢個出發點推行，可以理解 Hobbes 同 Rousseau 各自點樣建構佢哋嘅理論。對於 Hobbes 嚟講，個出發點就係一個 State of Nature，而每個人可以做佢哋想做嘅任何嘢；而對於 Rousseau 嚟講，佢會見到 “Man is born free, but everywhere he is in chains”，亦即係人生而係自由嘅。所以，對於呢兩個哲學家嚟講，佢哋嘅出發點就係以「個人」為本。「個人」嘅價值同自由係與生俱來嘅，因而國家嘅限制就需要源於個人。
噉中國哲學呢？中國哲學相比起西方哲學就聚焦少好多喺個人自由度。呢個唔代表中國哲學唔重視「人」，只係出發點完全唔同啫。
上面就話西方哲學嘅出發點係嚟自「個人」，而中國政治哲學嘅出發點都係嚟自「人」，但係個焦點就係「全社會嘅人」作為一個整體噉去觀察，而唔係一個一個人單獨噉睇。例如孟子話：
「昔者堯薦舜於天而天受之，暴之於民而民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萬章上）
Photo by Denise Bossarte on Unsplash
Photo by Chang Duong on Unsplash
呢兩個截然唔同嘅出發點，就帶嚟西方同中國哲學嘅差異。由於佢哋嘅出發點係每個人嘅自由，西方政治哲學嘅目標就係想體現返每個人與生俱來嘅自由同價值，生成佢哋對於民主政制嘅論述。而中國哲學嘅出發點係在於點樣令到整個社會嘅人安居樂業，所以個方向都係討論點樣先可以達致呢個目標，例如透過儒家嘅禮、或者墨家嘅兼愛。
而去到呢個位，我就覺得特別有趣。見到嘅係西方政治哲學重視「個人自由」，所以西方政治哲學可以 manipulate 嘅就唔係個人（因為個人價值相對重要），焦點就放喺點樣透過制度反映個人自由嘅前提下管理社會（例如對民主、憲法嘅重視）。而中國哲學就啱啱好相反。中國政治哲學重視嘅係「全社會」，所以可以 manipulate 嘅反而係個人，焦點就係可以點樣插手個人嘅思想（好聽啲講就係仁義道德），去達致整個社會嘅安居樂業（例如用禮樂教化，推崇兼愛等等）。搞笑個位就係在於西方重視個人，所以焦點係 manipulate 社會制度；中國重視社會，所以焦點係 manipulate 個人，啱啱好掉轉咗。
Photo by Ashley Batz on Unsplash
而我覺得推崇個人嘅教化，仁義道德，的確係中國哲學嘅優點嚟。唔係話推崇咗人就一定做到（呢啲嘢魯迅批評得夠多，我就唔講了），但係當個政治體系忽視個人教化，人做嘅嘢就好容易係合法不過唔合理 ，做嘅嘢「唔係錯」不過亦都「唔見得係啱」噉樣（類似 being a dick? 唔係幾知點 phrase）。我覺得喺一個理想嘅社會，如果每個人都係成功受道德教化而冇人刻意互相刁難嘅，其實好多問題都易解決好多。
下面係一啲 counter arguments。
一、
我唔係想做一個 sweeping claim，話西方政治哲學就唔考慮個人道德；中國政治哲學就唔考慮法制政制結構。我喺度都可以簡單俾幾個例子：Rousseau 嘅 Civil Religion，就係西方政治哲學入面對於個人教化嘅例子；而中國哲學嘅法家，直情係完全拒絕「人係可以用道德禮教教化」呢個觀點，因而推崇嚴刑峻法。
但係上面講話西方重視個人，中國重視社會呢個觀點，純粹係嚟自西方同中國兩邊嘅 focus (至少係我喺 undergrad 讀嘅 course 嘅焦點)。無論西方定中國哲學，其實點都有一啲對個人同社會嘅討論，但係我想講嘅係我自己讀嘅時候嘅 impression，而唔係想做一個 sweeping claim。
二、
之所以話仁義道德重要，並唔係想證明中國哲學比西方哲學優勝。純粹係 highlight 一個我覺得幾重要但係依家被忽略嘅要點。我都無意因此減低民主嘅重要性，話晒美國又要邀請各個國家搞民主峯會，中國又要寫返個民主白皮書，即係世界列強都覺得民主重要啦！
